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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之拯救叶子襄(一)(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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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披着破烂溜丢一身布片,露出的皮肤上也是一道白一道黑,但头顶的白炽灯光照下来,他身形挺拔,由肩背到腰臀的弧度微妙,两条长腿分开,明明是稳稳当当地站定了水磨地面,却给她一种脚尖着地的轻盈感。

肖文静惊愕地微微张口,那人向她扭转身,透过衣衫破洞清晰地展示了腰腹间肌肉群的运动,腹外斜肌弹性十足,光照之下闪闪发亮。

柔韧性真好,她身不由己地想着,然后便对上了那人的眼睛。

湿润的、深黑色的、似曾相识的眼睛。

…………

……

肖文静还没看清那个人的长相,他的脸上也是脏得像戴了面具,里间忽然涌出一大群人,吵吵嚷嚷地阻隔在她和他之间,挤走了片刻前诡异的宁静。

有人碰触她睡衣短袖外的光裸手臂,肖文静敏感地缩了缩,不知谁撞了一下,她被撞得直向后仰,趔趔趄趄好几步都没能刹住,眼看后腰就要磕上塑料座椅的硬边,斜刺里忽然伸出一只手,一勾、一带,肖文静原地转了个飞旋,面朝下扑进了他怀里。

“砰!”

鼻梁撞到硬物的声音,那触感绝对不是人肉胸膛,而是真真正正的金属制品,表面还带凹凸不平花纹那种坑货。

肖文静只觉四道酸酸的液体同时从眼眶和鼻腔往外淌,她哪边都止不住,连忙从不知是谁的胸前挣扎出来,一手捂眼一手捏鼻子。

她听到脚步声杂沓地围拢过来,警察们七嘴八舌喊话,大意是责备某个人擅自逃离审讯室,严厉地责问他是怎么跑出来的,却只得到沉默作为回答。

肖文静埋下头,在睡衣袖子上胡乱擦了擦眼泪鼻涕,抬首睁开眼,看到一群警察把那个乞丐一样奇怪的人密不透风地包围在中央,簇拥而去。

她定定地望着他们的背影,那个人也一直扭回头看她,布满污渍的脸上只看得清一双眼睛,像是汪进清水里的黑石子。

杨慎思从人群后面走过来,站在她身旁,解释道:“文静,他是我的当事人,我来派出所就是为了捞他,警方说他是一个重要案件的犯罪嫌疑人,你认识他吗?”

肖文静怔怔地摇头。

杨慎思看了看她,不知出于何种心理,又古怪地道:“但他认识你。”

是的,肖文静想,他看我的目光,连我都不忍心怀疑,只得深信。

他一定认识我。

…………

……

“事情有点麻烦。”杨慎思皱着眉头道。“我的当事人被警方当作犯罪嫌疑人在案发现场抓获,虽然他没有承认罪行,也没有目击证人,但这个案子闹得很大,警方查了很久,他是唯一的线索……”

他对肖文静道:“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好消息,警方虽然把他当作犯罪嫌疑人,但并不认为他是凶手,而是怀疑他精神方面出现问题。”

律师的职业病就是把简单的话往复杂了说,肖文静跟着他的思路绕了个弯子,听懂了:警方觉得杨慎思的当事人是神经病。

单看那身犀利的造型,还真有点那个意思,她又回想起那双水清水白的黑眼睛,她只在孩童和小动物身上见过那样纯澈的眼神。

肖文静张开刚要出声,脊背上忽然感觉到针刺一般的目光,她转头四顾,那些洗浴中心的常客已经从小黑屋返回大厅,对着衣衫不整的肖文静指指点点,脸上挂起怎么看怎么猥琐的笑容。

杨慎思也发觉了这些目光,他眉间皱出一条深沟,站起身扫视半圈,随即开始从领口往下解扣子。

七月天气,他上半身就单穿了件白衬衣,只解开一颗扣子,大片白皙的胸膛立即裸露出来。肖文静连忙移开目光,虽说部分中国男人大街上半露胴体不当回事,但杨慎思在她心里一直贴着哥哥的标签,多看一眼都有罪恶感。

杨慎思利索地脱下衬衣,兜头就向肖文静罩过去,她躲了躲,问道:“干什么?”

“不干什么。”杨慎思不耐烦地用一只手按住肖文静,另一只手把衬衣披在她肩上,拉了拉,遮住裸露在外的肩膀。

肖文静终于明白过来,不再挣扎,拉住两边衬衣的缝隙怔怔地凝视他。

“我再去想想办法,”杨慎思道,“你在这边等我一会儿,半个小时以后我还没回来,你就回家吧。”

…………

……

杨慎思留下了一份复印件,是警方提供给他的案件详情,来自受害者的间接证词。肖文静无事可做,随手翻开复印件,一目十行地快速阅读。

她闭上眼,似乎目睹一位年轻女性走下出租车,她在夜班回家的路上被流氓团伙劫持,这群人大概有五到七个,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,他们把她带到阴暗的僻静处,动手动脚,说下流话,任由她挣扎逃跑又轻松地逮回来,就像戏弄到嘴老鼠的猫。

正当女孩儿感到绝望,濒临崩溃时,有个年轻人倏地转头看向阴影,颤声问:“谁在那里?“

他的声音里饱含恐惧,所有人,包括女孩儿都不由自主地随着他望过去,却只看到一片浓黑得化不开的阴影。

再过一会儿,那片阴影却从平面变得立体,慢慢地,走出一个人。

这位姑娘颇有文学天赋,这位英雄人物在关键时刻的出场被她渲染得非常震撼,极具感染力,肖文静却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。

太……超现实了,不像日常生活中的人,而像是漫画和电影里的超级英雄,蝙蝠侠、夜魔侠什么的。

接下来的部分顺理成章,“英雄”以一敌众,用让人眼花缭乱的功夫击败了所有坏人,救出女孩儿,再带她到派出所报警。

女孩儿在证词中说,“英雄”只打倒坏人而没有杀他们,警察却不这么想,派人去案发现场勘探以后,立刻将“英雄”控制起来,既然提到防卫过当转故意杀人,那群小流氓必定凶多吉少。

肖文静合上复印件,心想,这中间一定存在谬误,要么那位姑娘没法分辨昏迷的活人和断气的死人;要么,在她和“英雄”离开以后,另外出现神秘凶手补刀。

她不知道真相是什么,具体的案情和更多证据都掌握在警方手里,暂时只有他们能够判断这两种可能性哪种更接近真实,杨慎思的当事人能否恢复自由,也只能依靠他们的判断。

而她现在唯一能做的,只有等待。

肖文静疲惫地打了个呵欠,把赤脚从软鞋里抽出来,抬上塑料椅。

她学着那人的样子别别扭扭地蜷缩成一团,脸颊贴着自己的小腿,奇妙的是,这样古怪的姿势却并没有她想象中难受,反而充满安全感。

半个月以来头一次,她呼吸放缓,没怎么努力便睡了过去。

…………

……

她正在被注视着,全心全意、温柔虔诚,仿佛将她安置于世界中心的视线。

肖文静缓慢而舒适地醒过来,她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,睡眠质量很好,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感觉心满意足,懒洋洋又惬意,仿佛徜徉在暖融的阳光底下,打个滚露出肚皮的猫。

她真的就在塑料椅上翻转半身,狭窄的空间立即让她一条腿和一只胳膊耷拉下去,脚尖触碰到地板,冰冰凉,光滑而坚硬;手臂外侧的皮肤却蹭上了另一个人的皮肤。

肖文静蓦地睁眼,缩回手,那触感却仍然鲜明无比,另一个人的温度烙印一般扎根在她的皮肤上。

她向上仰望的目光也直挺挺地刺入另一双眼睛里。

是那个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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