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40章 阮飞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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阎白静默,回忆了一下不久前孟母的反应。

在她站起身的瞬间,周身的气势,似乎不一样了。

当时,卞和也懵了一下。

难道……

他眉心皱起,脸色微微变了变。

顾琅:“想到了什么?”

阎白回神,轻轻摇头,将自己的猜测说出。

“你说,会不会在孟母的身体,提前被人控制了?”

顾琅回想了一下以前遇到过的情况,觉得不无可能。

“她身上,有可能被人吓了蛊之类的,或者傀儡咒。”

阎白说着,转手取出手套开始检查孟母的身体。

最后,她在孟母的头顶,拽出一根红绳。

“这……”

绳子,是被血染红的,还带着点点腐烂的味道。

“看来,这绳子埋的时间不短。”

顾琅幽幽开口。

阎白眸色暗暗,点头同意。

“看来,孟珏的闯入,也不是意外。”

他暗自琢磨了一下,让顾琅将孟珏的尸体再次退出。他决定亲自下手检查。

顾琅在一旁协助。

时间在指缝中悄然流逝。

阎白几乎将孟珏的尸体重新拆解,又重新组装,最后,在肋骨上,找到了异样。

孟珏左边,靠近心脏位置的那根肋骨处,有一个很小的划痕。若不注意,会以为是曾经受伤留下的痕迹。

阎白略略思考了一会,直接将肋骨锯断,用放大镜观察,看清肋骨上的花纹。

是两个字。

天佑。

阎白脸皱了皱,把肋骨递给顾琅。

“这像是人名。”

但他从未听过。

顾琅看后,想想,将所有尸体都拖出来,又重新检查了一番。

如他所想,每一具尸体上,都有这个字。

“我曾听道协的人说,这次行动的人,都是随机抽查的。这字,不会是以前刻的吧?”

阎白摇头。

他倒觉得这些人都刻意安排的。

而五羊和孟母阻止他的行为,大概就是为了这个字。

“这两个字,可能有什么别的意义。”

顾琅则偏向于是个人名。

这一看,就像是某个xiejiao组织的大型献祭活动。

他听说,阎白之前查的案子,都与一个追求长生不老的组织有关。

这个,会不会是为了复活某个人?

反正这些事情在他看来,都大同小异。

阎白听了他的猜测,不排除有这样的可能性。

“对了,那山上,真的有舍利子吗?”

阎白手一顿,眨眨眼看向他。

顾琅轻笑。

“怎么,觉得老头子不懂这些?”

在跟了阎烈转组以后,他便开始学习研究这些事情了。

尤其是桐城的异志,他听了不少。

其中关于祁山的,更是多的数不甚数。

“祁山,在桐城的本地传说中,有神山之称。山上还有山神。传言,有得道高僧在此悟道羽化,留下舍利子,庇佑山下的子民。还有,在每年的重阳节后,山神都会现身。”

他说着,低头看了一眼手机。

“正好,后天就是重阳节。”

阎白看着他递到眼下的手机,略略顿了一下,牵起嘴角,笑了。

“顾叔,我以为……”

他轻轻摇头,欲言欲止的看向眼前人。

顾琅毫不犹豫的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脑袋。

“以为什么?以为我是老古板?就听你爸说,不兴自己看?”

阎白抬手捂住额头,有些无辜的眨眨眼。

“顾叔,我只是感慨一下。”

“感慨个鬼!说吧,你有什么想法。”

阎白微微抿唇,放下手时,脸上的表情肃然了几分。

“我怀疑,局里有内奸。”

内奸?

顾琅挑眉。

“不能吧?你经手的案子,一般牵扯的人就没几个。其他人,说是协助,我觉得,更像是打杂的。比如我。”

阎白眸光一闪,有些委屈的瘪瘪嘴。

“顾叔,谁敢使唤您啊!?”

“少贫嘴,好好说话。”

顾琅忍不住,又抬手轻敲了一下他的额头。

阎白装怪,一脸“我忍”的表情,抿着嘴角,假笑一声。

“嗯,好。”

他觉得有人混进来,是因为孟母的事情。

孟母脑后的银针,不像是扎了太久的。另外,在她身上,阎白最初没发现任何异样。异变生时,更像是突变。

是有人盯着,还是孟母即将开口的话有什么禁忌的词语,处罚了某种禁止呢?

他沉默。

顾琅听后,倒是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大。

另外,孟母的情况,让他想到了以前同阎烈一起办的案子。

一样的,在证人准备坦白的时候,突然就暴毙了。

当时尸检的结果是心脏麻痹。

调查结果是,他的心脏上在一开始就被人扎了针,在审讯过程中,涉及到了一些比较秘密的词语时,像是催眠中的关键词一般,他突生异变,自己的手像是有了意识一般,自主的将针推入了心脏。

而那个案子的凶手,就是他的好友。

当时的触发词,就是凶手的名字。

也因此,阎烈将调查目标转移了。

“你有没有想过,孟母这个问题,与那群和她一起闹事的人有关?”

顾琅思量后,开口反问。

阎白顿了一秒,缓缓点头。

“我想到了,也将所有的人一一问询过。只是,他们的表情,都大同小异,看不出问题。还有就是,我在他们身上感觉不到特别的气息。”

一群小混混,见面还未开始交谈,就求饶,说自己什么都没有做,只是拿钱办事。

阎白还想到,他们所有人都接触过的东西,就是钱。

据孟母的口供,钱是现金。

阎白从兜里掏出从其中一人那拿到的钱,刚要递给顾琅看,手不由一顿。

顾琅注意到他的小动作。

“怎么了?”

阎白轻轻摇头,低眸看了一眼,轻声道:“这是冥币。”

顾琅身子稍稍前倾,凑过去一看。

纸张上艳丽的色彩,在阳光照耀下,显得格外闪耀,闪瞎人眼。

他也有些无语。

“之前,没发现?”

“嗯。”

阎白轻轻摩挲着纸钱的边角,静默回忆。

他可以肯定,这玩意在到自己手上的时候,还是真钱。

“我再去看看。您……”

顾琅无所谓的对他摆摆手。

“你去吧,我回去休息。有需要你打电话给我。”

阎白说好,同时道了一声谢,转身快步离开。

……

“阎先生,出事了。”

路上,突然有人匆匆跑来,见他不由大声唤了他,脸上满是焦急。

阎白心莫名沉了一下。

“怎么了?”

“那群人……那群人……好像,疯了。”

他呼吸微微有些粗,好一会才将话说完整。

疯了!

阎白脸色蓦地沉下,脑子突然一点想法都没有,只是对他点点头,示意他带路。

两人一路疾走,还未靠近,就隐约听到几声嘶吼,声色痛苦。

阎白脚步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下,跟着人先进了一个房间。

一进门,就见眼前黑影一闪。

阎白还未回神,身旁人就已经冲出去,一把拦下。

他这才看到,是不久前问询过的人,此时张牙舞爪的,嘶吼着朝自己扑来。

满脸狰狞,“嗷嗷”的交换着,张大的嘴角,口水横流。

有点恶心。

阎白微微侧侧首,眉心直皱。

他深呼吸,一个箭步冲到人前,伸手抓住癫狂中人的手腕,反手一剪。

同事还未反应过来,人已经被他制住,扣在身下。

阎白用膝盖低着他的背,制止他的乱动。

身下人疯狂的挣扎着,扭身还想咬他的手,像一条巨大的虫子一般,所有的动作全靠本能。

阎白皱眉。

指尖下感觉到的脉搏,混乱而强烈。还有几分快要爆炸的感觉。

他略略思量,抬手一个手刀看在身下人后颈。

“呜咽”一声,人身子一软,瘫倒在地。

阎白松手,从兜里拿出湿纸巾,仔细的擦拭了每一根手指,同时对屋里的警员说。

“将所有发狂的人都打晕。”

警员被他干净利落的动作微微震了一下,闻言愣了愣,才急急点头,转身跑走。

阎白则蹲下身开始检查。

表面体征一切正常。

阎白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,没有东西。

再掏了掏兜,如他所想,一堆已经变成冥币的值钱,还有一些杂物,打火机,钥匙,硬币,纸巾……乱七八糟的一堆。那些钱在中间,显得格外显眼。

阎白数了数,大约有十张。

一共七人,就是七千。

看来,孟母收到的,不是小数目。

钱上,应该是有幻术。

功力挺高,连他都被迷了眼。

人身上没有发现任何问题,暴乱的脉搏,让人感觉他的情况很不好。

此时,他格外怀念白水。

他起身,吩咐外面的人将人送到医院。

一群人呼啦啦的离开。

阎白在送人走前,留下了一个。

正好是他拿钱的那人。

阎白让人将他抬回审讯室,挥手让人离开。

他进门,抬手刺了一下对方的穴位。

人好似被电击一般,身子抖索,刷地一下跳了起来。

他睁眼,满脸茫然,腿有些发软,他下意识的伸手扶住了椅子,出于本能,左右看了看。

须臾。

他清醒了点,看到阎白时,脸色乍然又白了白。

“警官先生……”

喏喏的低下头,坐在椅子上,双手交握,无意识般揉搓。

阎白眸色的看看,他的脑袋低的仿佛要埋在胸腔中去了。

“你是谁?”

男人身子一颤,犹豫了一会,颤颤巍巍的抬头,目光怯怯的看了他一眼,又像受惊的老鼠般,蹭的又低下头。

“我叫阮飞扬。”

阎白将桌上的资料拖到眼前,漫不经心翻开。

“阮飞扬,男,二十一岁,邺城人,大学肄业,父母在你十七岁时,在一场车祸中意外身亡。姑母在帮忙办了后事后,以你未成年为由,接管了所有遗产。不知发生了什么,你二十岁时,突然从学校退学,孤身一人来到了桐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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