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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28章 冤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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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么想到上这儿来了?”俞北平一边穿衣服一边问她。

汤子期蹲在门口换鞋子:“没事儿就不能来看你啊?”

她这人自来熟, 发现他平时其实没那么严肃后, 胆儿就越来越大了,颇有“上房揭瓦”的架势。

俞北平也是无奈。看她穿了老半天都没穿上,不由纳罕:“穿个鞋你磨蹭那么久?”

“你这鞋大啊,不舒服!”她气恼地站起来, 跺一跺。

他笑着过去,蹲下来给她看。

“干嘛?”她有点紧张。

俞北平似模似样地看了会儿,抬头对她说:“嗯, 是挺大的。”

汤子期:“……”她也有被人反调戏的时候?

“愣着干嘛?进来啊。”他在她背上微微推了一下, 把她带去了客厅。

汤子期别扭着过去坐了,抬眼打量他这个屋子。两室一厅,还有个厨房和卫生间,麻雀虽小五脏俱全,东西不多, 排得井井有条。

这人的自理能力真的挺强的。

“喝点儿什么?”俞北平在半开的厨房里问她。

“随便。”出口又反悔了, 马上道,“咖啡吧。”

“我这儿只有绿茶、红茶和乌龙茶。”

汤子期:“……我不喜欢喝茶。”她语气委屈。

俞北平听了就笑了,从厨房出来,一手一个铁罐头,摊开给她瞧:“看到没有?真的没有, 只有茶叶。”

汤子期睁着一双大眼睛瞅着他,两手撑在沙发上,脚丫儿乱晃,意图很明显。

摆架子、不买账。

俞北平认命地点点头, 去玄关穿鞋子:“好,我去外面给你买。你要喝什么咖啡?”

“现磨的。”

俞北平苦笑抬头:“这地方我上哪儿给你弄咖啡豆去?”

汤子期说:“没办法吗?”

她也不跟他闹,就可怜巴巴地看着他,让他心疼,叫他不忍。他心里头明白,这小丫头就是在跟他拿乔,套路他,心里却半点儿气都没有。

“我去老王那儿借借。”

“俞老大万岁!”

“你叫什么?”

她红着脸改口:“老公。”

俞北平对她笑了笑,眼神很柔和,出门前不忘带上门,把冷风挡在外面。

汤子期心里有点儿暖,捧着脸在沙发上好是一会儿发呆。

……

俞北平去了会儿就回来了,进门时,肩膀上的衣服湿了大半,一边拍打一边把一袋豆子扔台几上。

汤子期忙过去接起来,问他:“下雨了?”

“赶的不巧。”

“我给你拿毛巾。”没等他应,她飞快去了洗手间,回来时把一块浅蓝色的干毛巾递给他,眼神透着兴奋,像是在等他的嘉许。

俞北平的脸色却是哭笑不得,轻嗽一声:“这是我洗……洗脚的。”

汤子期愕然。

过了好一会儿,她的脸才后知后觉地涨红。他想说的是,那是洗那个的吧?

看着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杂色的毛巾,马上成了烫手山芋,扔也不是,拿着也不是。

还是俞北平给她圆场,接过毛巾说了声“谢谢”,转身去了洗手间。

为了掩饰尴尬,汤子期提着咖啡豆到厨房专注煮咖啡了。

以前她用过咖啡机,不过不是很熟练,鼓捣了好久才冲出一杯。俞北平在厨房门口问她:“要帮忙吗?”

她端起煮好的咖啡,单手托着在他面前晃了晃,示意他睁大眼睛瞧清楚点,她已经弄出来了。

俞北平看着她这得意的小模样就想笑。

她一瞪眼,他又忍住了,违心地竖起大拇指:“厉害。”

汤子期可不管他这话属不属实,被人夸了,她恨不能尾巴都翘起来,变得特黏他。

到了客厅,她又问了他不少事情,大多是工作上的,也有在这边生活上的。俞北平有耐心,不厌其烦地解答她,很多幼稚的问题也一一回答,很像一个包容她的长者。

脾气特差的汤子期,在他面前也特别老实。

正所谓一物降一物,两人聊得特别开心。

末了,汤子期到窗口张望了一下:“六哥,还下雨呢?”

“没赶你走,再坐会儿,雨停了我送你回去。”

“还说不赶?不赶张口就提要送我。”

俞北平讶然,戏谑问她:“原来你想宿在这儿啊?不早说,我给你打个报告。”

汤子期回头怼他:“谁想睡这儿了?”

可是对上他笑盈盈的眸子,气势就弱了三分,低头乖乖在沙发里坐了。

窗外寒意料峭,室内温暖如春。黑暗里,雨滴敲打房梁的声音很明显,冰冷的玻璃窗上蒙着一层潮湿的水雾。

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下来的,等她回过味儿来,彼此的气氛有些暧昧。

俞北平侧着身子望着她,距离很近,她却忽然有点不敢回头。客厅里只亮着盏昏黄的壁灯,看久了,眼前似乎越来越暗,墙壁都在微微晃动。

汤子期不敢动弹,心里直跳。

屋子里很暗,他忽然站起来,高大的身影影影绰绰地覆压过来,她屏住了呼吸。

直到有“滴答”一声,水管被敲出声响,她才哈哈笑着回过头,若无其事地跟他说:“这雨怎么下个没完啊?”

俞北平没笑,单膝跪在沙发上,微微俯身,按住了她的肩膀。四目交接,他眼神炽热,一瞬不瞬盯着她。慢慢的,汤子期也笑不出来了。

表情还有些无所适从。

“我……”她极力想着措辞的时候,他低头攥住了她的唇。有些湿滑的触感,像一阵电流,从她身体里穿过。

汤子期屏住了呼吸,任由他滑入了她的唇中。

后来怎么样,她也不记得了,依稀只记得最后他按着她的肩膀躺到沙发里,一件一件脱去她的衣服,她弓起身子的时候,忍不住,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。

……

翌日起来,汤子期浑身酸痛,发现周围有些陌生。

手四下一摸,触手温热。她回头一瞧,俞北平背对着她趴在床上,被子滑到了腰际,露出背部宽阔紧实的肌理。

脑海里细细碎碎闪过昨夜的片段,她按了按脑袋,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吻她的耳垂时,略有些急促的呼吸。

她的脸毫无预兆地热起来,抓起被子蒙住了脸。

结婚才一个礼拜,就这么被勾引着失身了!

“醒了?”俞北平坐起来,从后面抱住了她,手掌自然地揉着她的脑袋。

汤子期把头深深埋在被子里。

“还不好意思啊?”他问她,声音低沉,还带着那么点儿浊音,在她耳边来回荡。

汤子期鼓起勇气,掀开被子,跟他面对面:“谁说我不好意思了?都老夫老妻了。”

他笑,低头,鼻尖点在她的鼻尖上,亲了亲她的嘴巴。

温香软滑。一开始,她还有些不好意思,可吻着吻着就忍不住抱住他,手不安分地往他身上摸。

大早上的,又鏖战了一场,俞北平回了北京述职。

……

一个礼拜后,汤子期得了假期,一早就给北京那边去了电话。

“哪个机场?我去接你。”

汤子期撇撇嘴:“还能有哪个?老地方呗。”

他在那头笑了,声线低沉而柔缓:“好。”

他要挂电话了,汤子期又担忧起来:“你不用工作吗?会不会有影响?”

“放心,不会。”

“真的?可别为了这种小事,影响你工作。”汤子期说完就抖了自己一身鸡皮疙瘩。心道,果然是年纪大了,心软了,说话都这么矫情兮兮的。

挂断后,汤子期就收拾了东西和陈珞道别:“老杨,我走了,先帮我顶上。”

“没大没小,连声老师都不喊。”

汤子期直接无视了他。到了北京,人在机场里还堵了会儿,到了外面,她就满大街找俞北平。

有车这时在后面朝她鸣笛。

汤子期回头。

俞北平在半开的车窗里对她微笑,打开车门走了下来。

“你来这么早?”她提了提背包跑过去,兴致勃勃看着他。

“走吧,这边不好停车。”他拍了一下她肩膀,托着她后背把她送上了车。

回到屋子里,都下午1点半了。汤子期一进门就踢了鞋子,直奔厨房。三个饭盆都揭了,只有些残羹冷炙,连口囫囵饭都没有。

汤子期彻底愤怒了:“我中午都没吃呢!”

“飞机上不是有吃的吗?”俞北平过来,从后面搂住她,轻轻松松就抱了起来,还放手里掂了掂。

“干嘛?”她捶他的手。

他掂了有一会儿,轻笑:“嗯,是轻了。”

汤子期:“……”

过了会儿,他才把她放下来,弯腰在橱柜里翻找。

“干嘛?”汤子期问他。

“给你下碗面,可以吗,汤大小姐?”

汤子期想了想,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:“要加肉。”

俞北平失笑,回头用勺子敲她的脑袋,吓得她脖子一缩就躲去了餐厅。隔着大老远,她还趴在椅子后面对他龇牙。

“有胆儿你别跑,站我面前跟我怼。”俞北平说。

汤子期转移话题:“我饿了。”

他嗤了声,回头继续下面。

汤子期如释重负。

可能是饿久了,这一顿吃得挺香的,吃完还有点困。她搁下筷子就打了个哈欠。

“累了?”俞北平笑看她。

她很合时宜地打了个嗝。

打完,又有些不好意思看他。

俞北平心思通透,也不再问她,收了东西去了厨房。回来时,他拍了一下她的肩膀,牵着她上楼回房。

到了房间,汤子期四肢一摊就滚上了床。

他推推她:“就这么睡了?”

“我困。”她翻了个身,把屁股对准他。

俞北平从后面贴着她,单手捞了她的腰,试了试手感。

还真是纤细,盈盈不堪一握,很柔软。汤子期却挣扎起来,下意识往后踢了他一下:“干什么啊你?”

“就抱抱。”

“痒。”

他笑,附耳过去说:“憋着。”

这下,汤子期可没什么睡意了,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,恶狠狠瞪着他,不忘打个哈欠:“你缺不缺德啊?都说了我很困了。”

“大白天睡过去,晚上你就该睡不着了。”他爱怜地顺顺她的脑袋,倚过去,作势要亲吻她的嘴唇。

汤子期不买账,手往他胸口一抵:“说得你好像多为我着想似的。”

“不然呢?”

“你是为了自己的私心!”

“我有什么私心?”他挨过来,贴地更近了,鼻息间的热气都严严实实扑在她脸上。她想往后躲,那一截纤腰被他牢牢掌控。

他低头瞧一瞧,轻轻在她腰间掐了把:“平时吃这么多,腰倒是挺细的。”

“耍流氓啊?”她瞪他。

他啄了一下她的嘴巴,垂头,下颌抵着她的额头,跟她笑:“婚内,又不犯法。”

“婚内耍流氓也犯法!”她跟他杠。

俞北平微笑,拧她的鼻子:“撒娇啊?”

“谁跟你撒娇。”

“呦,还拿乔起来了。”他把她整个儿搂到怀里,让她坐到自己大腿上,语重心长地教育她,“对待一家之主,要恭敬点,礼貌点。知道吗?”

“呸!什么一家之主?我可没承认!”

“不承认啊?”他点点头,“不承认好啊,正好教育教育。”

汤子期哀嚎,要往外面逃,被他从后面捞住,直接扑倒在床上。他拽了她的手,摸着她的脸,笑容倒还算平和。

汤子期心里却一阵发憷:“干嘛?”

他理所当然地说:“履行夫妻义务。”

“不要,大白天呢!”

“大白天才好,敞亮。”他笑得意味不明,笑得她耳根子发热。她拽了被子就盖住了脸,又被他信手揭开。

“躲什么呢?自己的老公,有什么不好意思的?”

“我脸皮薄,没你那么厚!”

她冲他龇牙,却被他轻轻松松捏住了小脸。

再逞凶又怎么样?每次都被他不轻不重就拿捏住。

汤子期挫败,乖乖闭上眼睛,叹气:“形势比人强,就让你为所欲为吧。”

“还跟我贫。”他捏她的鼻子。

“别捏,要瘪的!”

“成,不捏上面,捏下面。”

“臭不要脸的!”

……

下午两人睡了一觉,到了晚上,一起去到一楼吃东西。等天黑了,俞北平问她:“要不要出去走走?”

“走什么呀?我报告还没打。”她恹恹地把筷子往盘里一扔。

俞北平笑:“那我晚上陪你一块儿写。”

“你还有活儿没干?”

“从来没停过。”

汤子期不由对他报以同情,拱手作揖:“首长好,首长辛苦了。”

“机灵鬼。”

他笑,牵着她回了书房。

还是和以前一样,他坐办公桌上,她坐旁边沙发里翻资料。从背后望去,他背脊挺拔,一丝不苟,鼻梁上驾着那副眼镜的样儿,特正经。

汤子期翻两下资料就看他一眼,工作效率极其低下。

约莫半小时后,俞北平起身绕到她身后,低头往她手里的资料上看了眼,皱眉:“你都干了些什么啊?”

汤子期正拄着头打瞌睡呢,闻言马上回神,下意识擦了一下嘴边的口水。

——还好,没有流出来。

俞北平看得好笑,把她半搂在怀里,弓着腰开始翻她整理的资料。整整一沓厚厚的册子,半小时过去了,上面什么都没有。

他哼了一声,合上册子,没有评价。

汤子期心里惴惴不安,更不敢回头看他的脸色,小心翼翼地辩解:“我在思考,先把资料多翻几遍,熟悉熟悉,一会儿记录整理起来就比较快。”

“这理由不错。”他的语声里带着明显揶揄的笑意。

汤子期的脸一阵发烫。这么拙劣的理由,自然是骗不过俞北平的。

“认真点儿吧。”俞北平拍了一下她的脑袋,转身回了座位。

他背对她了,汤子期才敢对他龇牙咧嘴,恶形恶状,恨不得吃了他的模样。冷不防他一个回头,笑盈盈瞅着她。

汤子期不安分的模样,就这么被他摄入了眼底。

她整个人都愣住了。

俞北平摘了钢笔盖,就着在草稿纸上擦了擦余墨:“先不和你计较,工作完了,咱们再算总账。”

汤子期一颗心更加紧张地跳起来。

有种世界末日的悲哀。

就这么担心受怕了会儿,她低头认真整理起资料来。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头啊,俞站长的威严,还真不是轻易可以挑衅的。

她愤愤地咬了咬笔杆。

身后,什么东西飞过来,正中她的脑袋,伴着俞北平的清喝:“别咬笔杆。多大的人了,像什么样子?”

从小就没人管过她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。

汤子期心里那个凄凉的啊。

可她这人向来色厉内荏,碰到软柿子死命捏,碰到惹不起的,那肯定是夹紧尾巴笑得比谁都乖巧。

乖了后,她捡起他扔过来那颗小糖果,剥开、慢慢吃了。

俞北平书写了会儿,回头打量她。

她撅着屁股盘着腿坐在沙发里,模样看着认真多了,只是一双脚光着,时不时翕动一下脚趾,瞧着特别喜感。

俞北平抬手压了压唇,好不容易才憋住了笑。

这模样,和网上盛传的那张大熊猫屁股背着你吃竹子的照片,乍一看,还真有那么点儿神似呢。

他失笑,回头继续办公。

两个小时过了,汤子期打着哈欠,拄着头微微阖了下眼睛。眼睛刚一闭上,又惧怕地睁开了,下意识往后扫了眼。

俞北平低眉敛目,认认真真地工作着,压根没那个闲心来看她。

她松了口气。也是累狠了,捂着嘴巴悄悄打了个哈欠,回头拄着往里靠了靠,半个身子欲盖弥彰地往外侧了侧,安心地闭上了眼睛。

这样他应该发现不了了。

就算回头,也不怕。

她美滋滋地闭上了眼睛。

睡梦里,感觉鼻子有点儿痒。她皱了皱,砸吧了一下嘴巴,继续睡。这鼻子越来越痒,想打喷嚏的感觉越来越强烈,后来她忍不住,“阿嚏”一声打了出来。

睁眼一看,俞北平似笑非笑地站在她面前:“呦,睡得挺甜的嘛。”

这人笑起来的时候,不带丝毫烟火气。可他只要往那边一站,气场都出来了,瞧着就是一副明察秋毫的样子。

汤子期双膝一软,差点跪倒。

好不容易,她挤出一个假笑,讪讪道:“我没睡,我就是闭了一下眼睛,试试这屋子里的灯光明暗。”

俞北平还真没忍住,噗嗤一声笑出来。

他弯下腰,单手撑在她耳畔,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:“这话——您自己都不信吧?”

汤子期如坐针毡,只能陪着他笑。

还不让人开小差了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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