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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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叔告诉我们,去年的一天,村里开进来几辆小轿车,车子停在村头,从车里下来几个西装革履的人,他们穿着发光的皮鞋,他们在村干部的陪同下在村里转了几圈,就上车走了,第二天村里就招集大伙开会,会上村长像打了兴奋剂一样,他告诉我们,昨天来的那几个人,是一个什么集团的人,做房地产生意,他们是上面介绍过来,帮助我们改善居住环境的,我们这个村要拆掉,然后建成楼房,到时我们都能住上楼房,有人问楼房要钱吗,村长说当然要钱了。人家开发商也要吃饭啊。

他告诉我们,我们的房子按每平方六百补偿给我们,建好的楼房是每平四千,说到这里李叔激动地说,这差距太大了,太大了,我们买不起,如果不拆我们还能住着,我们村很多都是这几年新盖的房子,大伙都不同意,会就在一片骂声中散了,几天之后,村头开来几辆挖掘机,他们挖断了村里通往外界的路,我们报警,警察来了看看没说什么就走了,后来我们去派出所里找,派出所的警察被我们逼急了,他们说我们什么办法,你村里拆迁,是上面定下来的事。

是农村发展的需要,你们阻拦拆迁就是公然向政府挑衅,就是阻碍农村的发展,没办法我们又回到了村里,他们还给我们断了水断了电,没水我们就去村后的那条小河里打水吃,没有电我们就点蜡烛,没有路我们就走着出村,大家就是不搬,不知从什么时候,村里经常会出现,一些人,他们三个一群,五个一伙,他们都有纹身,还带着匕首,他们到处惹事,欺负我们,见人不顺眼就打,我们躲他们如避瘟疫。

我们村里有三个年轻人,他们年轻气盛,有些力气,他们三个和那些人,打过几架,那些外来的人,没少吃亏,就在今年六月份,在村后的那条河里,发现了他们三个的尸体,他们三个满身都是伤,一看就知道是被杀的,我们报了警警察来了,勘查了现场,就走了,后来告诉我们他们三个是不慎掉入河里的,是死于意外,从那之后村里的很多人都签了拆迁合同,留下的就在这住的这些人。前几天那些人又来了,他们说这次要拆我们的房子,我们人村里的人,剩下的人集合起来,就向当年打日本鬼子一样,和他们对峙。

后来来了,很多警车,警察说我们扰乱了公共秩序,就把我们抓进了看守所,在那里呆了两天,回来,房子就被拆了,老伴也死了,听人说老伴是上吊死的,他们没有管她的尸体,直接把房子就推到了,我回来时老伴的尸体就,压在房梁下,身上还有很多的碎石瓦块,李叔擦擦眼里的泪水,冷天雪瞪着眼睛,拳头死死的攥着,我听到这些惊呆了,我怎么也不会想到,会有这样事情发生,这种事情只应该发生在旧社会,而不是现在这个社会,师叔不住的劝着李叔。李叔最后狠狠的说他们就像当年的日本鬼子。

从李叔家出来,我掏出烟,递给师叔,冷天雪各一支,我哆嗦着拿出打火机点上,深深的吸了一口,说“怎么,在当今社会会有这种事情发生。”师叔说“贪官啊,贪官啊这些王八蛋就是一群蛀虫。”我说“他们就不讲道理吗?”师叔嘴角扬了一下说“道理,什么是道理,这些人从不知道什么是道理,你给他们讲道理,他们给你讲形势,你给他们讲形势,他们给你讲法律,你给他们讲法律,他们给你玩愣子,你给他们玩楞的,他们给你装孙子。都是一些欺软怕硬的混蛋。”冷天雪没有说话,一直再想着什么。

我对冷天雪说“我送你回去吧。”冷天雪点点头,师叔回了纸扎店,我送冷天雪,我问她“你是回所里,还是回家啊。”冷天雪说“回家,我不想和那些没有人性的人在一起。”我们一路没有说话,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到了冷天雪的家,冷天雪进到院子里,回头对我说:“你能不能让王静轩的事情在发生一次?”我大惊说“你说什么,你的意思是让鬼魂报仇。”冷天雪叹口气说“我也没有办法,我你想帮他们,可我根本无能为力,我即使查出那些杀人凶手,他们也可以找几个替罪羊出来,上面在施压,我也没有办法。”

我说“我知道了,我回去问一下师叔,我们是道士,是捉鬼降妖的,不能总干让鬼怪为祸人间的事啊,这事我得去问问师叔。”她笑了一下说“好吧,我明天去找你,不行咱们在想别的办法。”我说“明天你不上班啊。”她说“我心里的结解不开怎么有心思上班啊。”我点点头,转身往回走,在走到那片废墟时,我觉得在那片废墟上,有双眼睛在看着我,那眼睛也许是那三个死在河里的年轻人,也许是李叔的老伴。

我回到了店里,师叔和师婶见我回来,师婶说“小龙回来了。来吃饭吧。”我走到桌子前坐下,师婶盛上饭,我不想吃,师婶说“怎么了小龙饭不和胃口。”我说“没有师婶饭挺好的。”她说“那是你生病了。”我说“没有,我也挺好。”师婶又问“是你有事吧,有什么事说出来,别憋在心里。”师叔看着我,我看了师叔一眼说“师叔今天李叔他们的事,你打算怎么帮他们啊。”师叔说“帮他们,我也不知道怎么帮他们,咱们是道士不是警察,有些事咱们是管不了的。”

我说“管不了,那就不管了吗,你不常说,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吗?”师叔说“话是这么说,可我们能怎么管,杀了那些坏人?那样我们就是杀人犯等着我们的就是一粒金黄色闪着寒光的子弹。”我说“我有个主意,你还记的我给你讲过王静轩的事吗?”师叔点点头,又猛地抬起头说“你小子是不是想让王静轩的事再发生一次,告诉你想也别想,你忘了王静轩的后果了吗。再说我们是道士不是用鬼害人的巫师。”

我说“他们的仇要是不报,他们能瞑目吗?这和他们的结果又好的了多少,他们永远都是孤魂野鬼。”师叔说“做孤魂野鬼,也总比,灰飞烟灭的好,这事你就别想了。”说完他起身走到房间里,关上了房门,师婶说“小龙,你别急,会有办法的。”我点点头,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,我躺在床上,看着头顶上惨白的灯,看着周围惨白的一切,不知不觉就睡着了,我做了一个梦,梦到有四个人走到我的房间,三个年轻人和一个老太太,三个年轻人身上都是血,身上都是伤,老太太舌头伸出很长,身上也带着很多的伤,他们走进我房间站在我床前,说“我死的惨啊,我要报仇,我要报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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