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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59、番外-有生之年,狭路相逢,终不能幸免(一六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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卢清安猛地转脸看他,忍不住又回身朝着里面坐着的几个操作员看了看。

每一个人,都出乎意料地平静。

就好像,刚才的画面上,真的就只是电影的画面。

他再去看大屏,发现画面已经被切换掉了。

“这样的事情,每天都在发生。”

卢清浦朝着隔壁的房间里走,一边将腰间枪给拿下来,皮带给解开。

他倚在一张桌子前,神色有几分麻木。

“不要以为,现在是和平年代,军营只不过是用来锻炼锻炼的地方。在这个世界上,每一天都有刚刚这样的事情发生,而每一刻,也都有人因此而死去。只因为,他们是军人。这是他们的职责,也是使命。”

“难道……军人的职责和使命,就是死?”

“当然不是!但是前提是,必需做好去死的准备,必需!你明白吗?”

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晚,卢清浦对他所说的这番话。

身为一个军人,保卫祖国人民是使命,做好随时牺牲是必须的准备。

这个年代看似很和平,可事实却又并不太平,每一天,都有人在战乱和恐怖袭击中死去。

而他,从来都仅仅以为,他不过就是来锻炼着玩玩而已的。

就像是开学时必须要军训个十来天,就像是体育课上必须要跑的一千五百米。

只是过个场子,从未想过这般正儿八经地,要用生命去付出。

卢清安当时真的打算离开了。

他不过十几岁,没有那样高的觉悟。

卢清浦没说什么,连夜开了辆车子,将他朝京城送。

卢思同当时也是为了磨砺他们的性子,将他们送到气候十分恶劣的边陲地区。

卢清安坐了两天两夜的车子才赶到,被又打又抽地过了一整天,连夜就坐车朝回赶,彻底受不了,车子才刚开出去不到二十公里,就彻底病倒了。

他又吐又拉,又是发高烧。

卢清浦只好将他送到就近医院,结果不知道是水土不服还是怎的,他的情况还不是一般的严重。

本来卢清安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理所当然地要回去京城,可是当时不知脑子抽了还是怎么,就觉得这么狼狈着回去,实在太没有面子了。

于是梗着脖子让卢清浦将他给送回到军区医院去。

卢清浦和他一样爱面子,“卢清安,你一个逃兵,怎么好意思去军区医院?你愿意,我的脸往哪搁?”

天知道那个时候他俩人是怎样的脑回路。

卢清安不愿意了,“我快死了,你不带我去医院……再说我也不是逃兵啊!”

“等给你治好了,你再回去,不是逃兵是什么?”

“那……那我不回去了!我留下还不行么?”

……

年轻的时候总以为死是无比可怕的事情,为了活下来,哪怕是身体的片刻舒坦,什么也都不回顾。

为了治好,他宁愿留下来,哪怕是从此准备好随时送死。

所幸的是,他一直没有这样的机会。

从底层的军营生涯,一路升任上校,大校,中尉,然后因为卢清浦的事情,他直接一步坐上了他的军区司令的位置。

太过顺风顺水,也理所当然。

他们的身份,是没有人真的要让他们去送死的。

只是如今,他开始并不这么想。

*

卢清安离开后,桑榆就申请回了刑警队。

整整近一年时间的脱岗,让她重新回来的时候已经十分不习惯。

“桑榆啊,这些资料你有时间看看,熟悉熟悉!都是最近的一些案子。”

局长亲自过来将资料交给她,“对了,还有一些从前你经手的案子,至今还没破的。”

桑榆看着那厚厚的一沓资料,觉得有些双眼发胀。

那清冷的蓝色文件夹,白色的文件,都是她曾经再熟悉不过的东西。

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熟悉而又亲切。

可是不知为什么,她此时,只觉得疼痛。

心里那股沉闷而又迟钝的痛感,满满地压抑着整个人。

令她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。

刑警队里还是老样子,除了一个新入编的小伙子,看上去和从前并没有任何不同。

只是她知道,不一样了。

整个人上午她都在看资料,京城的治安不错,没有太多的案子。

但是要有,也都是一些牵扯颇广的重案,所以每一桩都是厚厚的一沓资料。

大约是状态不好,一个上午,她都没有看完一桩案子的始末。

眼看着快到午休的点,桑榆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水,重新坐回到位置里。

一边喝着水,一边顺手翻看。实在有些看不下去,就从下面抽了之前自己经手过的案子出来看。

然后也只一眼,仿佛整个上午的压抑与疼痛都找到了一个倾泻口,泪水滚滚而下。

不过是从前的寻常的案子,因为证据不充足所以一直没有断案。

唯一不同寻常的是,每一页纸的下端,经手人一栏的名字上,都写着那无比熟悉的三个字:

尹松泽。

几乎和他的人一眼,板板正正的,没有人旁人签名龙飞凤舞的姿态,笔锋流畅有力却丝毫都不潦草。

尹松泽。

哪怕一个余光瞥过,都能够清楚地看清他的名字。

“桑姐,你没事吧?”

一旁有同事看见她的失态,连忙上前问道。

桑榆连忙回神,可是却怎么也来不及掩饰了,满脸的泪痕,几乎无法克制的抽噎声,让她一时间有几分的惶惑。

最终,只是无力地摇了摇头。反手将文件给合上。

同事看了一眼她手上的资料,也没有明白怎么回事,

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桑姐?”

桑榆随手连抽了好几张纸巾,一股脑地捂在脸上,狠狠将眼泪给擦了一把。

再露出脸来的时候已经恢复无所谓的神态,

“产后抑郁症你听过吗?”

“额,这个……”

“自己就能好的。”

“哦哦……那就好!”

桑榆躲进卫生间里,狠狠哭了很长时间。

到了最后,她靠在卫生间的隔间墙壁上,整个人觉得有些无所适从。

原来,失去一个人,最痛苦的不是得知他离开。

而是在日后的漫长岁月里,每一个点点滴滴,但凡和他牵扯到丝毫的事物,都会牵起那份痛苦。

每次每次,愈演愈烈。

尹松泽,他都已经不在整整八个月了。

这么漫长的时间里,她发现自己不但没有将他放下,反而愈发的痛苦不堪。

尹松泽,尹松泽。

他这个混蛋!

京城的傍晚下班高峰,拥堵的简直能够令人怀疑人生。

桑榆开着车子,看着前方黑压压的车群,习惯性地闭眼歇了歇。

周围有一阵接着一阵不耐烦的喇叭催促声,各种车子发动机交织在一起的嘈杂声。

不远处,还有一阵接着一阵的警车的声音……

京城是多么热闹的一个地方,可是她却是孤单单一个人。

是的,她一个人。

桑榆从来没有觉得自己,像现在这么孤单过。

由远及近的警车鸣笛声越发的明显而刺耳,仿佛就在耳边,她有些警觉地睁开眼。

却也是一瞬间,车子猛地晃动了一下,后面有车子将她给狠狠追尾了。

桑榆从后视镜看了一眼,正是鸣笛着的一辆警车。

不等她开门下车,就见警车里的人跳下来直朝她跟前冲来,“对不起,你有没有事……”

话未说完两人同时愣了一下。

“童逸飞?”

她透过窗户冷冷牵扯了下嘴角。

“十分抱歉……”童逸飞一副火烧眉毛的模样,目光胡乱扫了下她的车后,

“真是对不起,是这样的,我现在实在是有点急事,你看这样行不行?我让我同事过来替我处理一下……”

“不行!”她二话不说打断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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